朱良志:石濤晚年的“傢”
文章分類:清朝
齊白石稱石濤“下筆誰敢泣鬼神,二千餘載隻斯僧”。在藝術上,石濤是一位畫傢,同時又是甚有品位的書法傢,還是一位造園傢。石濤又是在中國繪畫史上罕見的思想者,一篇《畫語錄》,幾乎成為中國畫學史乃至中國美學史的壓卷之作。
北京大學教授朱良志所著《石濤研究》,是對石濤的思想、作品和交遊等做的綜合考察,為理解石濤難懂的畫學、變化多端的作品以及紛繁的生平行實,提供瞭可靠參稽。澎湃新聞經授權發表部分摘選,本文探討石濤晚年棄佛入道後是不是有傢室的問題。
石濤晚年棄佛入道,是不是有傢室,成瞭近年來學界討論的一個問題。在石濤的有關書札和題跋中,多次談到瞭“傢”的問題。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有四通石濤寫給岱瞻的信,其中一通雲:“弟昨來見先生,因有話說。見客眾不能進言,故退也。先生向知弟畫原不與眾列,不當寫屏,隻因傢口眾,老病漸漸日深一日矣。”由另一通書札中“中秋日與書存同在府上一別,歸傢病到今,將謂苦瓜根欲斷之矣”,可判斷此札乃石濤極晚之作,書風也合於此期特征。岱瞻,即江世棟,清初大收藏傢。石濤訴說自己生活艱辛時,有所謂“傢口眾”之語,迫於“傢”的負擔,靠賣畫為生。
上海博物館藏石濤一花果圖冊,共8開,其中第七開有雲:“稚子去年植高臺,今年百合花正開。對人鼓舞何處至,疑是羅浮蝶裡來。”款署“清湘老人極”,是其晚年作品。詩中所言“稚子去年植高臺”,似乎證明,石濤有瞭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