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自珍:左手握“劍”,右手持“簫”
公元二零一四年六月中某日,我終於從沉埋已久的堆積如山的關於龔自珍的故紙堆中抬起頭來,長長地籲瞭一口氣。我感到可以坐到電腦桌前,敲打鍵盤,來寫一部龔自珍的傳記瞭。
一個可以感覺到其生命體溫——有著棱角分明臉頰的普通而又偉大的思想文化巨人,正從紙頁內走出,深深地嵌入到我的腦海中。他在歷史的深處與現實中的我,似乎開始瞭一場超越時空的心靈對話。在喧鬧的市廛,他旁若無人般把我拉到他的身邊,席地而坐,就著一壺老酒,自斟自飲,酒到酣處,妙語迭出,談笑風生,嬉笑怒罵,指點江山,且歌且泣……路人側目而視,有熟悉者悄語:這就是“龔呆子”。
其實,“龔呆子”大腦神經至死也沒有出現任何問題,他的“呆”主要是指不考量周圍環境和權衡個人利弊,常常發表批評朝政和官僚階層的出格言論。
對於龔自珍的外表,魏源之子所撰《羽琌山民逸事》中有描述:“四頂中凹,額罄下而頦上卬同“昂”),短矮精悍,兩目炯炯,語言多滑稽,面常數日弗盥沐。”在龔自珍之子妻弟陳元祿眼中,定公“性不喜歡修飾,故衣殘履,十年不更”。這樣一位不拘小節的人,其行止常怪誕不羈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有逸事二則為證:先生一日在某劇園與友人聚會,眾人談及龔氏傢學,多贊語。談及其父龔麗正,先生評其所學曰:“稍通氣。”再論其叔父、禮部尚書龔守正,先生大笑曰:“一竅不通。”邊笑談邊將足置桌上,背向後傾,不小心座椅歪倒,先生撲身倒地,引來滿園哄堂笑聲。還有更離奇的故事,先生過揚州,寄居在好友魏源之絜園。一日夕,坐桌上,與一眾訪客高談闊論。待到送客時,先生腳上靴子不知為何不見瞭,隻好光腳送客。數日後,魏源子在先生臥榻帳頂處找到瞭靴子。原來,先生在忘情笑談時,手舞足蹈,把靴子甩飛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