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晉玄學本體論建構完成於郭象
“獨”顯然不是現象界的事與物,因為現象界沒有“獨”可言,隻能是本體之謂。作為本體的“獨”是活的,即其在“化”中。而“獨化”之可能在於其自身存在“有—無”性結構,這使得它能在有無交互作用中得以生生不息地存在。所以,郭象的“獨化”論邏輯地整合和統一瞭其前的“無”論和“有”論,從而完成瞭魏晉玄學關於宇宙本體論的建構任務。
東漢末,儒學經學因形式上“一經之說至百萬餘言”的繁瑣和內容上由於讖緯迷信被欽定法典化而導致的荒誕不經,走向瞭沒落。但因儒學是封建社會的統治思想,故經學又不能不要,這就有瞭“援道入儒”的對經學的思想革新和改造活動,其結果就是魏晉玄學的產生。
王弼以“無”為本
魏晉玄學的思想開端是曹魏正始年間以王弼為代表的“無”本論。王弼認為天地萬物之所以存在,其依據就是“無”。筆者以為,“無”是接著老子的“道”而言的,是對老子“道”的本原性的表征和詮釋。老子已有“道”本論思想,然而,當人為地以“道”為本體時,這就對“道”本身提出瞭規定和要求,即“道”有什麼質性、功能等屬性來作本體?在老子那裡,“道”是超感性的存在,這就是“視之不見名曰夷”之謂。“道”既是超感性的,那它當為理性、思想上的存在。而且,存在於理性上的“道”必有抽象性、普遍性。正是“道”的抽象性,才使得它有囊括天地萬物的功能和作用,才能將天地萬物包攬住、統轄住。王弼在《老子指略》中正是詮釋、發揮瞭老子“道”的抽象性等特性,曰:“無形無名者,萬物之宗也。不溫不涼,不宮不商。聽之不可得而聞,視之不可得而彰,體之不可得而知,味之不可得而嘗。……故能為品物之宗主,苞通天地,靡使不經也。若溫也則不能涼矣,宮也則不能商矣。形必有所分,聲必有所屬。”可見,隻有那種無形無名無狀無象的普遍、抽象者,才能統轄住天地萬物,才能有資格充當本原、本體。這種無形無名無狀無象的屬性就簡稱為“無”。所以,王弼的“無”本論與老子的“道”本論是相通的,這正是老子“道”論在魏晉時代的新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