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皕: “隻馀未死一悲歌”——陳寅恪寫《柳如是別傳》的管見
文章分類:清朝
陳寅恪先生是我所景仰的前輩大師。記得在年輕的時候,因病休學在傢,不願讓時間空過,便大量閱讀書籍。當時對歷史產生瞭興趣,特別是唐代的歷史。一位在大學工作的朋友為我提供瞭許多讀物,其中就有陳寅恪先生的著作。給我印象深刻的是過去讀白居易《琵琶行》,一句“幽咽泉流水下灘”,怎麼講都難以講通。後讀到陳先生《元白詩箋證稿》,指出“水下灘”實為“冰下難”,一下子就把我多年的疑難解決瞭,使我對陳先生不勝欽佩。後來又讀瞭陳先生其他的作品,以及有關陳先生的資料,使我對先生的學養和品格,還有他治學的精神,有瞭更進一步的認識。
前不久,與幾個朋友談論陳寅恪先生的《柳如是別傳》,各執己見,爭論不休。為瞭與朋友辯難,乃重翻舊書,再讀陳先生的《柳如是別傳》,及有關資料。隨著讀書的深入,我漸漸失去瞭辯難的興趣,沉浸於另一種思考之中。陳寅恪先生為什麼寫《柳如是別傳》?這個問題,註傢蜂起,有各種不同的答案,有辯誣說,有女權說,有自娛說,有治史說,有載道說……見仁見智,各有道理。竊以為,陳先生窮十年功力,成此巨著,必有深意,絕非無所事事、為打發歲月的消閑之作。從陳先生兩篇重要文字《王觀堂先生紀念碑銘》和《王靜安先生遺書序》看,研讀陳先生著作,還是應該從先生一生守護的中華文化,和一生致力的歷史研究著眼。陳先生和王國維先生一樣,生逢亂世,對中國固有文化的沉淪有著巨大的痛苦,而對中華文化的守護、開拓,又有責無旁貸的擔當。這樣設想也許對陳先生的心路略得一二。不揣淺陋,寫出自己的一點管見,以求正於方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