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廷：​懷素​的芭蕉

懷素的芭蕉

李長廷

唐朝的芭蕉是屬於懷素的，正如唐朝的月光是屬於李白的。李白一首《靜夜思》，短短二十個字，令古今多少孤身遠客在“舉頭”與“低頭”之間，觸動滿腔旅思愁懷；他的另一首《月下獨酌》，則令我們後人一旦站在月光地裡，稍吮一吮鼻子，就能聞到陣陣撲面而來的酒的芳香。

懷素和李白都是那個時代的大手筆，他們作品的風格，恰如他們為人的情性，用一個“醉”字，再用一個“狂”字，足可描繪得淋漓盡致。我曾經想，當這兩位大師於乾元二年在零陵見面，不知是怎樣的一種情形。或許，零陵的天空，頃刻之間，就會有一場風雨不期而至？李白的《草書歌行》，一定就是這場風雨的真實記錄：“少年上人號懷素，草書天下稱獨步。墨池飛出北溟魚，筆鋒殺盡山中兔。八月九月天氣涼，酒徒詞客滿高堂。……吾師醉後倚繩床，須臾掃盡數千張。飄風驟雨驚颯颯，落花飛雪何茫茫。起來向壁不停手，一行數字大如鬥。怳怳如聞神鬼驚，時時隻見龍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