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蹠與孔子之四：​莊子​說

四)

孔子說瞭那麼多的奉承話，盜蹠心裡自然很受用。但是，多年的江湖經驗，使得他隻註重實際，他先生心裡比誰都明白，不光是甜言蜜語不能當飯吃，就是所謂的道德仁義、禮儀廉恥大多時候也隻是掩蓋骯臟、粉飾罪惡的遮羞佈而已。

孔子話頭一住，盜蹠立刻聲色俱厲地怒喝道：

“孔丘，你往前站，我有話對你說！看你的神色，似乎對自己的言辭很滿意的樣子。我告訴你：那些可以用權勢富貴來誘惑的人、那些因為隻言片語就可以被感動的人，他們不是昏蛋，就是渾蛋，你這些欺騙平民百姓的話，今天大概是排不上用場瞭。

正如你所說，我柳下蹠的確個子高大，形容美好，人見人愛。這又有什麼呢？我自己深知，這隻是拜父母所賜罷瞭。就算孔丘你不說，我還不知道自己長啥樣嘛？

再說瞭，世人都知道：那些喜歡在人面前阿諛奉承的人，在人背後必然是譖毀之而莫及。你今天告訴我，為我許下建立大城、聚集眾民的大願。你是為我好嗎？其實，我知道，你是想用利祿來誘惑我，讓我做一個老老實實的良民，並以此來束縛我、牽絆我、也可說是收買我。你覺得，這樣就可以長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