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看待屈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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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是朵出類拔萃的奇葩。
讀《離騷》,我以為他是個自顧傾城的美人,讀《天問》,我又把他當作極睿智的哲學傢,讀《九歌》,我懷疑他是被神明附身的巫祝,或者,他本身就是那個既美麗又野性的山鬼,“乘赤豹兮從文貍,辛夷車兮結桂旗。被石蘭兮帶杜衡,折芳馨兮遺所思。”宜笑宜嗔,動靜皆如有春風相從,一舉一動都懶散而令人心生愛悅親近。
那時還是遠古神明的時代,詩歌裡不免帶著神的影子,什麼都飄渺有仙氣,靜穆和悅,連風雨飄搖的戰亂之時,人們打仗也遵循著仁禮章法,一本正經,一唱一念都有跡可循。
然而屈原是不可靠近的,他是雲端的神女,凜然殊不可辱,觀他如霧裡看花,那麼多解讀他的文章,總似乎還差著那麼一點意韻。他離這個世界太遙遠,將他放在哪個朝代都不合適,他那麼消瘦,負載不瞭唐的雍容美艷;他那麼神經質,也承載不住宋的端方清肅。
他隻有行吟汨羅江畔,像從時光罅隙裡驀然劈開一方天地,造出他一個人的世外桃源。精神上的自戀,他達到瞭極點,加上絕好文筆,煉入詩歌裡,便成絕唱。每每想到這麼偉大的詩人,落得投水而亡,我都很惆悵。然而他那麼一朵奇葩,楚亡之後,怎能不死?
流星隕落,總有痕跡。可惜後人隻是邊吃著粽子邊漫不經心地緬懷,或者偶爾有一兩個通透的學生,於陰霾天的午後,在圖書館裡取一本《離騷》,讀個兩三行,再望向窗外搖曳的陽光,輕微地打一個呵欠,時光就這麼漫不在意地悄然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