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平評《才女之累:李清照及其接受史》艾朗諾先生的底牌
文章分類: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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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笏簪纓、峨冠博帶雖早已卸下,但古典文學的戀闕之心、淑世之懷仍沒有被現代文人祛魅。古典是一個能量場,吸附力與排斥力共存共生。它既有無上魅力,也有時無能為力,無能為力於非“典”的話語與修辭。試圖用古典文學來“文學化”非“典”,往往要付出沉重代價。近代詩人黃遵憲就是反面教材,“我手寫我口”的本領再大,叵耐“掎摭聲光電化”的詩歌隻落得個“韻語格致教科書”錢鍾書:《談藝錄》,72頁,三聯書店,2011年),毫無文學性可言,自是無緣經典詩詞之圃。匪獨物質世界,近現代的思想觀念也甚難與古典文學融洽無間。比如說“反傢暴”——一個關乎人權、女權的現代觀念,沒有誰會忍心將這一艱巨任務交派給古典文學。古典倫理的男耕女織、琴瑟相諧,古典性情的溫柔敦厚、恕人責己,難以孕育“反傢暴”。然而出乎意料,一位宋代女性卻殘忍接受瞭這一任務,她就是李清照。
李清照,三十一歲,載於清四印齋刻《漱玉詞》,上有趙明誠題字。雖是假的,但也頗有些年份。
“文學化”方式在李清照那裡不僅是古典的,更是居於古典文學巔峰的高貴形式——駢文,其難度非詩詞、戲曲、小說所能比肩。南宋紹興二年1132),李清照給時任翰林學士的綦崇禮寫瞭一封感謝信,致謝他在離婚訴訟上給予援手。李清照與後夫張汝舟離婚成功,這個渣男因“妄增舉數入官”虛報參加科舉次數而得授官職)被革除功名,李清照受連坐應判兩年徒刑,最後改判拘留九天。南宋朝廷本無暇管理“傢務事”,但李清照卻有能耐做到瞭“豈期末事,乃得上聞,取自宸衷,付之廷尉”,令宋高宗親自做瞭回“老娘舅”。在這封《投翰林學士綦崇禮啟》中,李清照對後夫的“傢暴”作瞭如是描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