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儒生的烏托邦：西漢亡於宮廷，王莽亡於天下

作者=程念祺

來源=《百傢博談》

王莽於公元8年篡位做瞭皇帝，建立“新朝”。王莽是想做一番大事業的人，要對社會來一番徹底的改造，而非僅僅做皇帝就心滿意足瞭。他的政策不切實際，這是古往今來所有的人都公認的。他也做瞭許多表面文章，而為後人所恥笑。至於他的個人品質，往往為後人所詬病。篡權也好，虛偽也罷，這些事後的議論和批評，對於一個像王莽這樣最終的失敗者而言，自是免不瞭的。然而，在王莽所處的時代，皇位可以“禪讓”，是一種比較流行的思想；連漢哀帝本人，也曾起過把皇位讓給寵臣董賢的念頭。這樣看來，王莽的篡位，自也有順理成章的一面。王莽的兒子王獲，殺瞭傢奴，被王莽責令自殺。像這種事情，也不是“虛偽”二字，就可以一言以蔽之的。長安大俠郭解，外甥被人殺瞭，郭解認為曲在自己的外甥，就沒有為自己的姐姐復仇，因此為世人所推崇。漢人重名重義，是普遍的風氣；王莽也是沾染瞭這種風氣的人。

著名歷史學傢呂思勉先生對王莽是很有同情的。他認為：“在前漢之世，政治傢的眼光，看瞭天下，認為不該就這麼茍安下去的”，王莽“隻是代表時代潮流，出來實行改革的人”；而王莽改制的失敗，遂使後來的政治傢“專求所以適合社會者，而不復思改革社會矣”，“自東漢至今二千餘年，可謂誤入歧途”。所以，從長時段來看，王莽的銳意改制，更具有歷史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