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深:魯迅何以小說立足文壇
今年是魯迅逝世80周年。提起魯迅的文學生涯,相當多的人首先想到的是雜文,認為先生主要是個“雜文傢”。其實這是個天大的誤會,是對魯迅文學成就認識的片面與誤區。魯迅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中位置最顯赫最耀眼的絕對是小說。魯迅對世界文學的影響主要也在於他的小說。
1902年先生受派去日本留學。1904年秋入仙臺醫學專科學校。此間受到教師藤野嚴九郎的關照。有一次學校放幻燈片,內容是反映日俄戰爭時期,一個中國人被日本人以俄國偵探的罪名而砍頭示眾,圍觀的中國人見此慘痛畫面卻露出麻木神情,這令魯迅省悟,他在1923年8月出版小說集《吶喊·自序》中說:“醫學並非一件緊要事,凡是愚弱的國民,即使體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壯,也隻能做毫無意義的示眾材料和看客……所以我們的第一要著,是在改變他們的精神,而善於改變精神的是,我那時以為當然要推文藝,於是想提倡文藝運動瞭。”
1918年初,先生參加瞭以陳獨秀為首的《新青年》編輯委員會。友人錢玄同鼓動魯迅寫一點文章。於是先生動筆寫瞭《狂人日記》,刊發在《新青年》5月號上。這是中國現代白話小說的開山之作,影響深遠。《狂人日記》旨在暴露“傢庭制度和禮教的弊端”,一針見血地揭示瞭中國社會史就是“人吃人”的歷史,發出“救救孩子”的呼聲。從此先生陸續發表瞭《孔乙己》《藥》《社戲》《故鄉》《風波》《阿Q正傳》等一系列小說。這些作品揭示瞭破產的鄉村和敗落的市鎮,潦倒的文人,衣食無著的貧民,和被壓在底層的勞苦農民。他們的掙紮與呼號,構成一幅幅當時中國社會的真實景觀。魯迅自稱其作品是“遵命文學”,“與前輩者取同一步調”,而以“表現的深切和格式的特別”,顯示瞭“‘革命文學’的實績”。其中連載於1921年12月至1922年2月《晨報·副刊》的中篇小說《阿Q正傳》,更使新文學登堂入室,在中國文學的歷史畫廊中得與李杜、《紅樓夢》並列,“阿Q”也成為世界文學中的不朽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