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柳永?
文章分類:北宋
更新,詞人中柳永不算我所愛的前三名,但絕對有應有的地位,先把這個論斷放在這裡,才能有討論的空間。
人說柳永淺近卑俗,他的確俗,好好的少年天才,“墮落”到廝混於教坊之間,“凡有井水處,皆能歌柳詞”,連馮夢龍都在《喻世明言》裡寫瞭個故事調侃他:“眾名姬春風吊柳七”,道是:
不願穿綾羅,願依柳七哥;不願君王召,願得柳七叫;不願千黃金,願得柳七心;不願神仙見,願識柳七面。
他自許為“白衣卿相”,淒苦自嘲,又強作豁達語,在一群或少年得意,或名門貴胄的詞人眼裡,柳七真是低到塵埃裡,連東坡這樣的神仙來撈他一把:
人皆言柳耆卿俗,然如“漸霜風淒緊,關河冷落,殘照當樓”,唐人高處,不過如此。
還是改不瞭柳詞格調不高的固有印象。
同樣寫思念,我們看高雅的白石怎麼表現“低回宛轉,深情綿邈”:
長記曾攜手處,千樹壓·、西湖寒碧。
換瞭柳七,就是驚倒一片老夫子的作風:
枕前言下,表餘心意,為盟誓,今生斷不孤鴛被。
柳永直白,像一泓澄澈的清泉,透亮得一眼到底,然他又清澈,連在文人看來有傷風化的話,由他口中說來,亦覺坦率明亮,如青天白日下,人在蓮花路上行,萬物皆有歌笑,一切坦坦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