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曉芒探源魯迅思想矛盾:他苦惱、悲哀、後悔甚至要加以”詛咒”的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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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在給許廣平的一封信中曾說到自己的內心矛盾:”或者是人道主義與個人主義這兩種思想的消長起伏罷”。
例如說,”同我有關的活著,我倒不放心”(這是人道主義,因為總是在擔心別人活得怎麼樣),”死瞭,我就安心”(這是個人主義,因為人都是要死的,而死是每個人自己的事,不必去管他人)。
“所以我忽而愛人,忽而憎人;做事的時候,有時確為別人,有時卻為自己玩玩,有時則竟因為希望生命從速消磨,所以故意拚命的做。”(《兩地書》)
我在”繼承五四,超越五四——新批判主義宣言”(載《科學·經濟·社會》1999年4期)一文中對此評論說:
西方個人主義和人道主義本來是靠一種超越世俗生活的彼岸信念而結合成一種普遍的獨立人格的,但在引入中國這樣一個缺乏彼岸信念的文化中來時便解體瞭,個人主義被理解成中國傳統”越名教而任自然”的狂士風度,失去瞭普遍性,人道主義則被理解成中國傳統”先天下之憂而憂”的聖人主義,失去瞭獨立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