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葉此花真可羨——說晏殊
文章分類: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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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感使然,我喜好做批評而多過於鑒賞,因為我總覺得批評自帶先手,而鑒賞卻屬落瞭下風的閱讀,每每不免要陷入隻能拆招而難於還手的狼狽境地——詩詞鑒賞尤其如此。
能作掌中舞的詩人們往往在那幾十個字的小結界裡有很強的控制欲,而作為失瞭先機的讀者本已如將練門懸於旁人掌下,言及好惡時如不能立於事外,則一切嘆息追隨都無異自行將內力打入人傢膻中穴,終而隻好受制於人。
且有過創作經歷則更知道,未必深情人便不作偽。傳達至於感受,總需經歷許多掩映搬攔方能生出震動。好比悲喜雖人人俱有,但祥林嫂絮絮的水磨工夫便無力感人,而元稹幻事悲吟就能迅速起人共情——從人到作者,消化領略和傳達會損耗又擰巴幾成真心固然很難量化,但毋須諱言,能完美動人的表達大多經歷過精心的處置,看去愈如發乎天然,愈是如此。
對於大多數不學詩的人來說,詩無非是嬰兒口欲期裡一個好拿或不好拿的物事,為他吸吮的過程而仿佛有瞭偉大的意義,而實則無關物質構成,營養與否。好詩耐咀嚼些,無非用料合理,口感上佳而已。
大多讀者是嬰兒,不懂也便罷瞭,而許多作者有意無意地為著虛榮的一些考語去經營謀算人傢奶粉錢,未免就無趣得很。話雖刻薄,但實則有瞭詩評詩話以來,委實少有詩人能真的免於這麼做——視其優劣,也不過站著或跪著的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