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黃宗羲​到呂留良：明遺民“反清復明”的精神抗爭

文/毛劍傑

1660年，51歲的黃宗羲度過瞭自16年前“天崩地解”以來最為舒緩、悠閑的一年。這年8月至11月間，黃宗羲上廬山，覽勝景，結交呂留良等林間抗清義士，與方以智、閻爾梅等遺民徹夜長談，又到曾和清軍激戰過的銅陵等地憑吊。

黃宗羲生於宦豎當道、緹騎肆意馳掠的晚明，17歲時父親黃尊素被害於錦衣衛詔獄，而後王朝崩塌，神州易主。於剩山殘水間，黃宗羲奔走抗爭半生，他曾劈波斬浪冒死投奔的“魯王”，卻早在10年前就已雲消煙散。

至前一年，清軍蕩平雲貴川廣，南明永歷小朝廷幾近土崩瓦解；鄭成功、張蒼水會師北征，也終以全線潰敗告終。而弟弟黃宗炎的四明山立寨抗清，更是被清軍一擊而潰。

復國已然無望，黃宗羲隻能藏起國仇傢恨，從此開始瞭漫長的著述生涯：《明夷待訪錄》《明儒學案》《宋元學案》……

此時的黃宗羲，認為武力推翻清政府已經不可能，那麼，隻能著書立說、培養學生，從理論上消解滿清政權的合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