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嗣同​當年是該走還是該留？

天地雄心

——譚嗣同當年是該走還是該留?

“有心殺賊，無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譚嗣同的絕命詞值得深究，這首詩中的“賊”是必有所指的，指慈禧後黨?指叛賣維新志士的袁世凱?他們顯然是賊，是譚嗣同所斥罵的對象。但讀瞭譚嗣同的著作《仁學》之後，我認為他斥罵的“賊”還指孳生人間一切邪惡邪祟和不公不義的封建專制與封建思想，這才是天字第一號的大賊，是徘徊在中國廣袤土地上的幽靈病毒，這才是蟄伏在絕大多數中國人深心裡的蛇蠍禽獸。譚嗣同有心殺死此賊，但他勢單力薄，終於回天無望。

如今冷靜地想一想，譚嗣同果然“死得其所”嗎?他大業未竟，大志未伸，具備非常之才，卻未能建樹非常之功，他死有餘憾才對。作為大智大勇的革命者，他隻走完瞭一小半路程，即戛然而止，竟甘心在“維新”的標識牌下豎立自己的墓碑?無疑，他過於高估瞭熱血的作用和犧牲的意義，而它已被無情的歲月和蒙昧的人心打瞭七折八扣，就連一向目光如炬的大史學傢錢穆先生也認為譚嗣同知行分裂。

復生果以旬日知遇，遽忘其二千載君主之慘毒，三百年滿廷之酷烈，竟自沒齒效忠，稱“聖天子”如常俗矣。然則復生之死，以《仁學》所謂沖決網羅，毀滅君臣父子之倫常言之，不將為無意義之徒死乎?